【笔尖】桃花依旧笑春风(情感小说)

笔名爱情文章2022-04-18 11:34:410

素坐在门口的矮凳上,着急地望着村口的路。

夕阳把右侧山上的松树都染红了,黑色的影子就投在那条进村的小路上,屋前那棵桃树的花都谢了,留下一树碧绿的叶子。

天上有一大团云,像一只巨大的蝎子,“蝎子”也被太阳的余辉“煮”红了,“蝎子”后面跟着一大群“猫”啊,“狗”啊,“猪”啊,“兔子”啊之类的小动物,这些小动物不断地变幻着,互换角色,一会“狗”变成了“猪”,一会“兔子”又变成了“猫”,唯一不变的是那只巨大的“蝎子”,一大群动物云浩浩荡荡往太阳落下的方向赶去,好像有什么急事。

素的心情也像天上那群动物云,又急又乱。

中午素正在镇上的店里吃中饭,他爸狗生打来电话,说娟子有点发烧,他带娟子到村里的诊所吊水。

听说女儿娟子病了,因为牵挂着女儿的病情,素下午没心思做生意,她早早地关了店门,买了女儿最喜欢吃的巧克力,回到了家中做好饭菜等父亲和女儿回来。

本来她打算直接去诊所的,可狗生说他走得急,忘了锁门,所以素就先回家等。

按理说,这时爸早就应该带着娟子回来了,可太阳完全沉下去了,村口的路上还不见父亲和女儿的身影,她打狗生的手机,手机却在家里的电视机上响,原来狗生的手机也忘在家里了,素有点坐立不安了,她站起来又坐下,坐下又站起,不停地朝村口张望。

时值暮春,傍晚的风有点凉,素只穿一件粉红色长袖内衣,黑色紧身裤,玲珑的身材实在迷人。

素觉得对不起爸,妈去世得早,爸又当爹又当妈,好不容易把她拉扯大,可自己从来就没让爸过过一天轻松日子,自从素有了娟子,又在镇上开了一个手机店,爸就一边干农活,还得一边帮她照看娟子,才五十出头,头发就差不多全白了。

平时狗生烦恼的时候就埋怨:以为自己还小啊,二十一岁了,还不找婆家,高不成,低不就,我看对河的明华就不错,人长得高大帅气,家里条件也不错,他家里人也都愿意,他每次来找你,你怎么不理人家?

素总是默不作声,低眉冷脸地悄悄走开。

素正在胡思乱想,村口的小路上跑来一个人,是素的婶子,看那模样,有点慌里慌张。

素心里“格登”一下,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漫延全身。

果然,婶子脸色煞白,话都说不全了:“快,快!在诊所,娟子,还有你爹......”

“我爹和娟子怎么了?”

“出大事了,你爹和娟子出事了!”

素心急火燎地在前面跑着,她婶子在村子里叫上十几个人,紧跟着跑在后面不远。

小诊所就在隔壁村子,离素家不远,三里多路左右,远远地看到村口停着一辆警车,还有一辆120急救车,一栋二层红砖楼房前的水泥坪里围着一大群人。

素心里一紧,脚步有点踉跄,围观的人群见她跑来,自动闪开了一条路,素看到父亲躺在水泥坪上,两个医生正在施救。

“爸你怎么了?”素叫着扑过去,一个医院生伸手拦住了她:“你父亲没事,只是急得昏了过去,不要动他,躺一会就会醒。”

“娟子,我的娟子呢?”素叫着,眼睛往四处搜索,人群中隐隐传来叹息声:“这孩子多可怜啊!”

“这可怎么得了啊!”

“唉,作孽啊!”

素看到娟子躺在屋内的一张小床上,一动也不动,她跌跌撞撞奔过去,娟子脸色惨白,嘴唇发黑,伸手一摸,手脚已经冰凉,素眼前一黑,身子晃了晃,差点摔倒,旁边一个妇女忙扶住了她。

娟子死了,是药物过敏引起休克死亡的。屋子的一角,两个警察在问一男一女的话,女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,穿着一件白大卦,吓得瑟瑟发抖,男的是个瘦弱的年轻人,脸庞清秀,皮肤白净,二十多岁的样子,戴一副黑框近视眼镜,蹲在地上,双手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,离他们不远还有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,看样子是这房子的主人,男人不停地来回转圈子,女人抹着泪,嘴里不停在念叨:“这可怎么办,这可如何是好?”

素婶子喊来的那一群村民,看到死了人,不知谁喊了一声:“砸!”

于是这十几个人,一起冲进了屋子,不容分说,有的摔桌椅,有的砸柜台,有的拿起架上的药就往地上扔,那对老年夫妻一见,忙过来作揖:“我求求你们了,都是乡里乡亲的,求你们别砸了!”

那两个警察也赶紧过来阻挡,不知是谁又喊了一声:“是谁配的药,谁值的班?把人交出来?”

那个穿白大卦的姑娘一听,吓得欲往里屋躲,二个壮汉一见,追过去想抓人,这时那个蹲在地上的年轻人一下子站了起来,挡住二个壮汉:“我是医生,不关她的事,你们要抓就抓我!”

“我知道你是医生!你医死了人做什么医生,我打死你这个王八蛋!”一个壮汉骂了一句,一拳挥过去。

“啪!”的一声,那年轻人面上着实挨了一下,瘦弱的身躯差点摔倒,眼镜也飞了,嘴角渗出了血丝。

“不许打人!”警察忙往这边赶,可两个警察怎能挡住这一大群失去了理智的人,场面一片混乱,眼看快要失去控制了。

素抱着娟子坐在床上,身子微微颤抖,傻了一样,又惊又怕又急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。

那瘦青年用衣袖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,忽然挣脱人群走到素面前,双膝一曲,跪了下去,嘴里说:“婶婶,我求你让他们别闹了,别打了,出了这种事我们也不是有意的,我会负起全部责任的。”

素一惊,茫然地看着跪在脚下的年轻人,稍许,如梦方醒,年轻人的话对她仿佛有一股无形的魔力,她努力站起来大喊着:“你们别打了,别闹了,是不是还嫌事儿不够大啊!”

素身体像虚脱了一样,心里空荡荡的,半躺在床上,娟子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,她觉得对不起女儿,娟子太小了,才三岁啊,三岁正是天真无邪,眼睛里清澈得看不到一丝杂质的年龄,可她还来不及多看一眼这世界,来不及享受这人世间的欢乐,甚至来不及叫一声“爸爸”,虽然这个女儿带给她的只有耻辱,几乎毁掉了她的一生,可她是无辜的,也是她的心肝宝贝。

那天出事后,她了解了事件的来龙去脉,那个瘦弱的年轻人叫刘军,今年二十三岁,去年刚从市里的卫校毕业,因为没有关系,也没有钱,毕业后自然找不到工作,后来东拼西凑借了些钱,就在村里自己的住房里开了个小诊所,刘军在学校时成绩是班上的姣姣者,在乡下开个小诊所自然是游刃有余,找他看病的人越来越多,有时忙不过来,就找了个刚毕业的叫李娜的护士来当帮手,前天狗生带着娟子来看病,刘军见是感冒引起的扁桃体炎,就开了头孢等抗生素,恰好这时村里有个老人病了,打电话让他出诊,他就吩咐李娜先给娟子做药物试验,没事就给她吊水。

不知是李娜当时试验的药水没有注射进去,还是没看清楚试验结果,还是娟子身体的原因,她给娟子才吊了一会水,娟子就说不舒服,身上还出现红斑,她赶紧拨针,没想到还是晚了,不一会,娟子身上的红斑越来越多,呼吸也出现困难,她慌了神,忙叫120,可急救车还没到,娟子就不行了,

素心痛,她恨,可她只恨自己,觉得这是报应,她不恨那个粗心大意的护士,她也不恨那个戴着眼镜、斯斯文文的年轻医生,对他,她甚至有点同情,觉得也是自己连累了他。

所以,上午派出所和卫生局的人来处理这起医疗事故,说要那医生陪三十五万,素只要二十万,她说人都没了,给再多的钱也买不回她的娟子了。

刘军没有这么多钱,她说:“那就分四年给我吧!”一个男人,一年挣五万应该没问题,她想。

当时,刘军的父母感动得不知说啥好,握着她的手,一个劲地说:“好人啊!好姑娘,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!”

好人?我能算好人吗?我只会给亲人带来灾难和痛苦,素的心在痉挛。

刘军人长得瘦弱,话也不多,他走到素面前躬下腰:“谢谢你,你真的给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,我手上还有几万元,明天给你送来,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,你有什么事尽管找我。”

刘军真的不会说话,连句感谢的话也说得不中听,可是素听到“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”这句,当时心里莫名地悸动了一下。

夜深沉,风细细,远处传来几声狗叫,山村的夜,安静中透着几分神秘。

狗生早就睡了,这些日子,他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,每天除了吃饭干活就是睡觉,晚上电视也不看了,他觉得是他没照顾好娟子,他是个罪人。

窗外,有朦胧的月光,偶尔有一团乌云恶作剧似地飘过月亮。

素心上也有一团云,一团挥之不去的乌云,终于,她迷迷糊糊睡着了,身上盖着那团云。

十七岁吧,对了,就是十七岁,好像是刚过了十七岁生日的第三天,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,从市里来的那个长满络腮胡子的摄影师,在旁边开满桃花的小路上遇到了素,死皮赖脸地要帮她拍一张照片,说她太美了,美得让他有控制不住的拍照欲望,素不胜娇羞,像头受惊的小鹿,东躲西藏地避着镜头,那个络腮胡子不愧是此道高手,瞅准一个机会偷拍得手,看着数码相机里的图片,他竟高兴得手舞足蹈:“啊,绝品,甜蜜,自然,有形态,有气质,美得像三月里的桃花。”

这不是夸张,十七岁的素已经出落得明眸皓齿,楚楚动人。窈窕的身材,白里透红的瓜子脸,小巧挺直的鼻梁,樱桃小嘴,人比桃花俏。素不但人长得美,而且孝顺,心地善良,因为六岁时母亲就去世了,她显得比同龄人更懂事,她初中毕业就缀学了,在家帮父亲干活。

都说花开得太艳就会招蜂引蝶,人长得太美也一样,素每次出门都会引来很多不怀好意的目光,那些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身上溜来溜去,仿佛稍不留神就会在她身上剜一块肉去,仿佛那些眼光里恨不得能生出一双手来。有些胆子大的竟出口调戏,甚至动手动脚,这时,峰出现了,峰是以护花使者的面目出现的。

那天,三个小混混围着素嬉皮笑脸,素正害怕,峰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,大吼一声,以一对三,把三个小混混打得落荒而逃。

峰比素大三岁,长得高大帅气,平时走路,他总是昂着头,眼睛望天,挺着肚子,一摇一摆的。他父亲是本地出名的房地产商,家境殷实,是许多少女梦寐以求的理想伴侣。

年轻的心是不设防的,年轻的心特别容易接近,容易碰出火花,更何况峰长得帅,嘴巴又特别会哄人,相交不久,素和峰相恋了。

狗生看在眼里,喜在心里,没想到女儿能找到一个家庭条件和外貌在本地都首屈一指的对象。

端午节那天,峰把素接到了他在城里的家(峰在城里和乡下都有房子),吃饭的时候,他不断地劝在家从没喝过酒的素喝酒,素第一次面对峰一家人,妨于情面,只得拼了命地喝,结果喝醉了。

素醒来时,已经是晚上,她发现自己几乎没穿衣裤地躺在床上,内衣松垮垮地挂在腰部,内裤只穿了一只脚,褪到了脚脖子上,旁边还睡了一个人,是峰。

素一下子懵了,以前她可是和异性手都没拉过,她又羞又急,也不顾夜深人静,也不顾危险,一个人连夜跑了三十多里路跑回了家。

从那以后,峰没再来找过她,她也赌气没去找过峰。

可不久素发现自己怀孕了,她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峰,问他怎么办,可她难以启齿,没有勇气说出来,峰也不来看她,过年也没来,电话也没一个,峰的家离素的家也不算远,咫尺天涯,竟也杳如黄鹤。

过完年,终于有人告诉素,说峰结婚了,这真是个晴空霹雳,素一下子慌了,狗生是个胆小怕事的人,就算别人骑到他头上,他还会腾出一只手托着别人的屁股,生怕别人会不小心摔下来,素只得硬着头皮,挺着个大肚子一个人去找峰。

峰正好在家,也爽快的承认自己结了婚,老婆是镇上富得冒油的郑屠户的女儿,素说:“那我肚里的孩子怎么办?”

“你肚里的孩子?还说不定是谁的呢?”峰阴阳怪气地说。

素一听,眼泪就扑簌簌地掉了下来。

素正不知如何是好,这时门外冲进来一个人,是郑屠户的老婆,人称“赛夜叉”的王翠花,这王翠花身材不高,长得五大三粗,满脸横肉,一双三角眼,上身穿一件黄底缀绿花的棉衣,脏兮兮的,扣子也不扣,敞开着,露出里面的大红毛衣,下着一条肥大的黑色裤子,用一根白色的绳子系在水桶般粗的腰上。

这“赛夜叉”是听到了风声赶过来的,她冲进门,一眼看到了素,就走过去,用手指着素骂:“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货,在外面乱来,不知怀上了谁的野种,反倒来找我家峰!”

“你怎么乱骂人......”素刚欲分辩。

“我骂人!我还要打你这个不要脸的呢!”“赛夜叉”睁大一双三角眼一巴掌打过来,素猝不及防,脸上早挨了一下,她想躲避,“赛夜叉”又像一条母老虎一样扑了过来,一把抓住了素的头发就往身边的墙上撞,一下,二下,三下,素感到眼前金星乱冒,边上看热闹的人看不下去了,有人喊:“峰伢子,你还不去扯一下,会出人命的。”

在旁边没事人一样看热闹的峰听了,忙走过去扯“赛夜叉”的衣服:“妈,别打了,你这样会把她打死的。”

导致羊羔疯怎么治疗
癫痫病中医治疗方剂
癫痫病能不能治疗好